是Yellow!也是Mellow! 野佬十年,繼續成為〈抗氧化組合〉

舞榭歌台,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。 野佬成軍十年,這班佬也捨三進四,陸續踏入不惑之年,但身上的熱情與悸動還是青春如昔。

一路走來,這班野佬與隊友朋友們嘗過幾次聚散,從年月中獲得睿智,豁達的笑著面對離別。這次自然也貫徹初衷,用玩味貼地的音樂態度,與青春來一場「好聚好散」!新歌〈抗氧化組合〉正是描寫這群「曾撒野瘋瘋癲癲一班佬」的近況,隨歷練而成熟,心境卻年輕依舊,仍然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,相信The best is yet to come。即將來臨的演唱會「our finale is…」欲言又背後,並不是為了懷緬過去常陶醉,而是保持熱血堅守彼此,準備出發前往更壯闊的將來。

創作離不開社會

近年社會氣氛充斥巨大無力感,大家今日唔知聽日事,當下都未解決又談何將來?四位野佬其實也一樣,所以他們只能憑歌寄意,以貼地的音樂作品,用心回應我城正在歷經的事。新歌〈抗氧化組合〉除了談隊員身心習慣轉變,亦同時紀錄了城中如珍寶海鮮舫、蓮香樓、英女皇等舊事舊物的逐一消失,與「野菜」們一起感慨這些都變成了集體回憶的遺憾,同時「望上半生,盼下半生」,繼續心懷希望。鼓手阿銘說:「早幾年寫〈一個都不能少〉,有人send訊息嚟話多謝呢首歌,感覺好似有少少使命感,好有推動力。老套啲講,有呢啲好似好過你俾錢我。雖然有錢都好,但我成日同人講,鍾意音樂就唔好諗住拎呢樣去賺錢。要賺錢大把嘢可以做,唔好玩音樂。」

生活於這般大環境下,主音小胡所盼望的,就是能保持心境年輕,同時好好裝備身體,以繼續昂首闊步前進:「我哋班佬人到中年,心態想keep young繼續前行,新歌想鼓勵人又鼓勵自己。可能後生覺得時間仲有好多,但我哋覺得人生已行咗一半,剩返唔係好多時間,點先可以爭取時間再做好啲?」提起野佬十年歷程,他們同以〈抗氧化組合〉形容箇中經歷,它像是這十年的總結和主題曲。曾與野佬合作多次的詞人梁栢堅今次以「回憶中,黃是嗎?人今天,理想見到嗎?」呼應首張大碟《Our Memories Are...》內的〈回憶總是黃色的〉和〈理想再見〉,小胡直言野佬的十年經歷,其實是一份超額完成的理想:「不是人人也可找到自己理想,我可膽敢講我已經追咗理想,甚至比當初所訂下的超額完成。本身不過係想有隊band,想夾band、想分享音樂、想有責任地講出一些社會上的topic,我覺得我已做到自己想做的事。」

野佬是個家

有些隊員早由野仔時期開始共處,彼此相識相知甚至超過二十載,野佬於他們心中早就不僅只是一隊樂隊,更是摯友、家人,甚至是猶如生命般重要的存在。中途加入野佬的結他手阿康亦直言野佬使自己改變很多:「以前夾其他band係幾個人圍埋夾完就出歌,出完就繼續自己玩,唔識行業內嘅人。但加入野佬後,當時阿基(低音結他手何兆基)會介紹我去彈show,開始可以靠音樂搵到啲錢,做做吓就做埋製作。當阿基飛走時,我就啱啱好可以照顧到band嘅錄音同製作,好似成件事都係整定,所以對我嚟講意義好大,改變咗我個人好多。」小胡就笑言野佬改變了他的生活,相關回憶甚至會佔據人生走馬燈很大的比例。

而結他手Wilson則覺得野佬早成為生命中的第二個家:「我人生所有關於音樂嘅就係喺呢個家發生,我冇夾過第二啲band,所以我諗到有關音樂嘅嘢,就係關呢堆人事,佔咗成個生活好大部分。」阿銘就認為樂隊隊員之間往往可互相補完,大家相聚一起便力量加倍,他早把野佬視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份,佔據他日常生活的是野佬亦是音樂,是人生事業亦是寄托:「一隊band同一個個體係好唔同,一個團體可補完你個人嘅缺點。你有咗呢班人後,就可以做到好多一人做唔到嘅事。或者簡單啲,例如我唔識唱歌,咁band入面有人識唱歌,我識做呢樣佢識嗰樣,大家加埋就係一個好強大嘅力量。」

休息是為了再出發

然而,野佬將於今個月舉辦十周年戶外演唱會「Harbour The Sonic - YELLOW! 10th ANNIVERSARY our finale is …」,隊員們均興𡚒表示戶外演唱會一直是大家的心願,但亦同時坦言演唱會過後便會休團,故這次演唱會能與樂迷相聚,同時也是暫別。但既然隊員的生活早已離不開野佬,為何仍會落下休團決定?Wilson說原因跟社會轉變有關:「其實自從阿基返加拿大,就開始要思考呢件事,而將來開始有好多嘢預計唔到。可能十年前嘅社會好簡單,好似無論五年、十年後,所有嘢都可以預計到,可以有plan,但而家做唔到。」不過休團還休團,解散還解散,兩回事來的。這班正能量佬好快又回復笑容滿臉,說暫休只是一個轉換做法、整頓梳理思緒的時機。當身處的世界正高速運轉,未來亦變得無法預計之時,他們決定先專心致志準備演唱會,再於休團時儲歌備彈,繼而思考如何華麗轉身,成為擁有新面貌的野佬。當中的思路正正呼應新歌中的「轉個方向,可以鎖背,跑我的全馬」。

一隊樂隊能共渡十載實屬難得,成員於朝夕相處間自然見證彼此成長,但阿銘卻覺得野佬其實始終如初,仍然是當初純粹喜歡音樂的麻甩青年:「呢十年冇乜大分別,出發點都係好純粹,鍾意夾band玩音樂,好想可以寫低身邊發生的事,望返轉頭可能改變只係年紀慢慢大上去,成熟咗又唔覺得係。好簡單的,我哋從來都冇好計算,band係嗜好,只係比人哋嘅嗜好玩得認真咗玩大咗,玩到好似正職咁嘅比重。但我哋只係覺得好玩好鍾意,所以繼續做落去。」與其為了迎合市場大眾而改變歌曲風格,成為街知巷聞的「宇宙巨band」,野佬反倒把自身音樂定位成小本經營的風味小店,十年以來一直堅持創作他們喜歡的音樂,以最純粹玩味的創作一往無前,正面迎接所有難以預料的未知風景。

InterviewKWJenny Chan
TextJenny Chan
PhotographyKayan Wong